长铗已古

ID: 拂衣/稻荷/(马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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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1][越/苏]有何不可 5-6.

2012.05.23-27 发于 苍云白雪

 

5.

    “木头脸!”方兰生气喘吁吁地从后面奔过来一把勾住了百里屠苏的脖子,“怎么,呼,你一个人?”
    虽然方兰生是个子小,好歹也是个奔二的男生,百里屠苏被他勒得往后一仰,皱眉用力掰开了他的手臂拯救出自己惨遭剥夺的呼吸。
    百里屠苏艰苦地作了个吞咽通顺喉咙,看着他知错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并未没多加责怪,“你也一个人。”
    “别提。”方兰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与他勾肩搭背地一起向食堂走去,“晋磊那个开会党——你家出过一个,你懂的——不过我记得你师兄早‘退休’了吧?”
    百里屠苏表情一顿,想起英语节晚会结束后拦住他们向陵越提出约谈请求的女生,语气愈发平静无波,“他另有要事。”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方兰生心不在焉地嘀咕,一双眼睛已钉在了越来越近的食堂门口上,“哎不管了,木头脸,咱今天就凑一桌一块儿吃吧。”
    
    “陵学长果然好准时。”齐刘海的短发女生笑意盈盈地将桌面上的菜单推到甫落座在她对面的陵越面前,表现十分大方,“看吃点什么?这里的意面很不错。”
    察觉出陵越欲推拒,女生率先抢白,“既是饭点,我们吃完再聊如何?今天我请客,学长请务必赏脸哦。”
    这般再拒绝便是对女士十分无礼了,陵越心中一叹,颔首,“不必客气,我是学长,这顿自然我请。”

    方兰生的筷子尖用力戳着一块难得厚实大块的牛肉,努力作出气势汹汹的样子,“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襄铃?”找了一堆无厘头的话题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问。
    百里屠苏睁着他黝黑而一贯泛着沉稳的眼睛,闭嘴嚼着饭,无语地看他虐待无辜的食物。
    半天也不哼唧一声,方兰生不由抽着嘴角瞪着他,“说人话,本少爷无法接收外星电波。”
    百里屠苏下咽,总算大发慈悲淡定地抛出了一句,“关你何事。”
    “我……”方兰生被他呛得额角一跳,破釜沉舟地一吸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懂不懂!虽然她看起来是很喜欢你的样子哼但货比三家要是本少爷放手去追求哪里轮的到你在这里得瑟明明和班长也关系不错的样子你到底是喜欢哪个一个若是不喜欢人家姑娘就拒绝啊吊着是怎么回事不行果然还是要本少爷解救无辜少女于水火之中襄铃你等着我不会让这块不解风情的死木头脸抢走你白费你的青春的!”
    百里屠苏见不带喘气地越说越澎湃激昂最后索性唰地站起来摆了个狼牙山壮士死而后已POSE忽然很有坐到另一桌去的冲动。
    哎,如果师兄在的话就不必和这个聒噪的家伙一起吃饭了……
    “你对我说有何用。”作为从不浪费粮食的好孩子,百里屠苏仔细地夹起最后一颗饭粒放进嘴里搁下了筷子,“去和该听的人说,我不会阻止你的。”
    方兰生一愣,撑着桌面俯身凑近百里屠苏,盯,“真的?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襄铃?”
    百里屠苏已经感到周围为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和微妙的姿势投来不少各式各样的眼光了,他微蹙眉,无奈轻叹,“难道我的喜欢与否,能改变你的喜欢吗?”
    方兰生果断摇头,“不。”他顿了顿,眼神清澈坦荡,“不过如果你们已经两情相悦,我……作为朋友作为人,我会选择缄口不言。”
    真是难得听到这个一直叽歪鬼叫不是木头脸就是死木头脸的家伙说一句朋友。人的交情确实是奇怪的一件事,明明本是毫无关系、性格又相差甚远的两个人,在漫长的相处中也会渐渐一点一点被拉近距离,然后,在某一日恍然发现原来莫名其妙已经成了这样的好友。
    百里屠苏不禁微弯唇角,端起盘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加油。”
    方兰生眼中唰地腾起斗志昂扬的火光,欣喜地目送百里屠苏去回收处放好餐具走出了食堂,终于霍然想起,“混蛋木头脸!等我啊混蛋!我还没吃完呢!!”

    与耳朵倍受荼毒的百里屠苏不同,陵越这边却是安静得透着尴尬。
    或许是各怀心事,双方在不冷不热寥寥无几的对白中迅速地解决了午餐。
    陵越双手握着装着柠檬水的细长玻璃杯,看女生将叉子放下用纸巾擦了擦嘴,便当即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请问我们现在方便谈了吗?”
    女生点头,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直视陵越,“请问陵学长,有喜欢的人了吗?”
    陵越挑眉,抿唇三秒,刚想开口却见对方匆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不用说了,我想我知道了。”女生望见陵越略带困惑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从容中夹杂着一点苦涩一点无奈,“你想她的样子,会笑会发光。”
    浅淡的尾音落入沉寂。
    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决定打破这没完没了的沉默,“不过你似乎有些惊讶,看在我刚失恋的份上,可否容我八卦一下,学长你不会还未发觉自己心意吧?”说着又笑了起来,“哎呀,那我不是亏大了?”
    指尖轻隔着洁净透明的玻璃杯壁无意义地敲了敲恬然无忧地浸泡在蒸馏水中的淡黄色柠檬片,陵越的目光似是落在那扭曲光线的弧上,又似乎没有。初秋的阳光暖洋洋地透过落地窗慷慨地铺洒在木桌面上,无可否认在听见问题那一刻,答案便仿佛酝酿已久、终于等来封泥的掀开的酒想要溢出醉人醇香那般不可遏止地印在他心底,一个轻颤的动念间,意念的天才巧手已用这和煦灿烂的日光颜料钜细靡遗地勾勒出少年那样英气中掺着清香般的青涩的轮廓。就是这般嵌入生命铭记于心。
    陵越终是摇了摇头,“只是未曾如此肯定。”
    他郑重地望向面前的女生。女孩小他一届,曾与他一起在学生会工作过一年,虽然接触不多不过印象一直不错,能力强,性格开朗,长相也很清爽,但这并不是靠对方好不好能决定的问题。
    “对不起。”这就是正式的拒绝了。
    女生一愣,连忙摆手,“哪里,希望没给学长带来困扰。学长也不必感到歉疚什么的,我也,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她眯起眼比了个“你了解我意思”的手势,绷紧肌肉露出一个稍嫌僵硬的笑脸,企图遮盖眸中明灭的水光。
    陵越体贴地没有拆穿她的伪装,因为那背后是一个女生强撑着为自己保留的颜面与尊严。
    “我知道了。”
    女生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喝掉剩下的半杯渐冷的咖啡站起身来,仿佛缓过气来地对随之而起的陵越轻松一笑,“那么最后,友情忠告:世界上人很多,可遇见喜欢的人真的——太不容易了。陵学长,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祝你幸福。”
    “……我和他——”陵越顿住,渐渐在女生坚定而温柔的目光中舒缓开惯于凌厉严肃的表情,他颔首,“托你吉言。谢谢。也祝你幸福。”
    

 


5.

    百里屠苏拧着眉心难受地轻哼了一声,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的,身上零零碎碎地发痒。他任由沉重的脑袋掰弯脖子,用力闭了闭眼,熬过眼球发干的不适,撑开了眼帘。
    “师……兄?”
    入目是男人倒映在透着飞逝而过的夜景的玻璃窗上的模糊的英气侧脸,百里屠苏近乎本能地喊出那个称谓,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自家的小轿车上。
    车子的隔音做得很不错,厢内没受到太多路噪的影响。即使那样轻微的呼唤,一直分神留意这边的男人依然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从方向盘上分出一只手来把盖在百里屠苏身上却因为他醒来的动作而下滑的自己的外衣向上提了提,掩住了他肩膀,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感觉怎样?”
    然而病人的思维似乎也被病毒感染成了灵异的回路,百里屠苏眨了下眼睛,缓缓地答非所问,“奇怪……师兄你什么时候拿到驾照了?”
    还好,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只能暂时由自己得出结论的陵越听到他的话就来气,声音一下就沉了好几度,“没有。三更半夜打不到车,权宜之计罢了——放心,不会撞坏你的。”
    百里屠苏愣了愣,一双漆黑的眼睛因为生理上的不适而不自觉漾着水汽,微微发红的眼角更加衬托出他的无辜,“师兄,你在生气。”
    陵越简直想翻个白眼把他倒吊起来打屁股了——如果不是他病蔫蔫的样子委实太过可怜的话。做人要淡定!他对自己再三强调。
    “你……知道自己怎样了吗?”
    百里屠苏顺着他的话绞尽他快被烘干了的脑汁,终于把散乱成一团的记忆给拼凑起来:在从奔二向奔三进发的路上自己终于在并发症高危期前被水痘病毒赶上了。由于其像小强一样坚挺的传染力,自己被学校强制勒令放假三周,卷铺盖回家。
    然而不幸又幸运的是,在月初没出过水痘的云天河就带着难得休假的紫胤出国旅行去了,而他剩下的唯一的亲人陵越虽然早已水痘免疫,但在昨天就已跟着导师一起搭上去往某业内交流会开办地N市的动车。
    虽然陵越出水痘时,他基本就没见到陵越,不过好歹也因此有了不少了解。百里屠苏拒绝了方兰生接送的提议,为了不传染大众而自力更生地难得奢侈地打了个车回家,囫囵吃了药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呀,自己根本没有通知谁!百里屠苏猛然瞪大双目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把擒住陵越的手臂,“师兄你怎么在这儿?知济会呢?”
    陵越哼笑一声单手把他按回去坐好,事实上百里屠苏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力气也被方才那一下爆发消耗得差不多了,跌回椅上直觉一阵头晕。
    “好师弟,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师弟——若不是方兰生见我们家没人应门打你电话也没人接而找上我的话,等我与老师他们回来,岂非要帮你收尸了?”
    “没那么严重……”百里屠苏盯着他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上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血管越说越小声,然而懊恼自责却让他倔强地负隅顽抗,“师兄,那是知济会!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的!知济会是三天吧?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够了!”陵越怒喝着失态地用力朝方向盘捶了一拳,不经意在这阒静的夜里掀起一声嘹亮刺耳的喇叭,愈发彰显出高声后的寂静。
    到底要怎样形容他拼了命回到家打开门却见到那人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无论怎么喊也得不到回应时的心情?从进门、确认情况、找衣服裹住他、找车匙拿钱包、抱他坐进车里统共才花了陵越五分钟,心中越是兵荒马乱,四肢动作就越是井井有条。大概稍后能接到好几张闯红灯和超速罚单的陵越将人送到急诊,直到老医生打着呵欠说只是因为没有好好处理而稍微有点严重的水痘导致的发热而已,他才有喘过气来的感觉。
    而那个吊了一小时药瓶才晕晕乎乎降了温度、连自己把他搬来搬来都不知道的人居然还好意思叫自己走!
    陵越近乎仇视地瞪着前方空荡荡的道路,抿唇做了两个深呼吸,方才竭力平静地说道,“大会年年都开,但我的师弟,就只有一个。”
    有多么大的怒火,就有多么深的担忧。陵越不是一个很会用语言表达关怀的人,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这样做。
    男人眸中的火光和掩在平静语调下的深邃激烈的感情击碎了那些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才需要的坚强和隐忍。因为陵越是他的骄傲所以百里屠苏才会宁可独自熬过病痛也要缄口不语让他在人生的路上走的更远更好,然而说不定珍视珍视自己的人的最佳办法其实只是珍视自己而已。
    百里屠苏皱了皱鼻梁,最终伸手轻轻拽住了陵越的下摆。
    “师兄……痒……”

    
    在颧骨上的水痘处小心地涂抹好炉甘石洗剂,陵越满意地收回手指。如两人所料,大部分水痘在两三天之内就开始结痂了,新增水痘的数目也很快地凋零下去。
    百里屠苏的忍耐力确实很好,至今尚未有水痘被人为抓破的情况,不然留下伤疤事小发炎感染就事大了,当然这也归功于陵越有在他熟睡时多加注意。
    虽然水痘的位置颇有点美人泪痣的意思,不过那终究只是一颗裹着含有大量病毒的组织液的疱疹而已。家中不缺整身镜的百里屠苏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浑身包包的样子着实算不上好看,然而陵越却为了了解病况而越发仔细地观察起来,让百里屠苏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陵越帮他把背部等地方的水痘涂好药,把药罐子递给了百里屠苏,让他自己去涂那些剩下的比较尴尬隐私的地方。仍觉得不好意思的少年沉默地迅速拿过罐子蹿进洗手间关上了门。陵越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旋而想起指尖滑过那紧致肌肤的触感以及少年略显敏感的瑟缩,不由呼吸一滞握紧了拳头。
    陵越重复了两遍“师弟在生病”,默默起身去照看厨房煲着的绿豆汤。
    
    在百里屠苏的坚持下,陵越见他精神确实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便由得百里屠苏从他手中抽走指甲剪自己剪了起来。削平指甲——这是为了避免抓破水痘实行的最后一道物理防线。
    刚放完新闻和天气预报的电视机被百里屠苏调台到一半扔下,陵越问过他意见帮忙调到了电影频道,那里正在放有关怀旧经典的电影片段合辑的节目。
    陵越折腾来折腾去了两天,此时终于有了点空闲,与他并排坐了下来休憩。节目里的电影他基本都看过,因而几乎没有什么冲击性,男主持低沉客观旁白伴着百里屠苏一下一下认真地剪着指甲的咔嗒声听在陵越耳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安逸。因为担心和照看病人而其实几乎没怎么好好睡所引发的疲倦感如潮水般漫了上来,明亮的灯光也无法刺激他支撑眼皮的神经。
    等百里屠苏剪完指甲放好指甲钳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倚在沙发上呼吸轻缓地睡着了,那人青黑的眼眶在他心上引发了兹啦兹啦的细小电流。
    百里屠苏探手关了客厅的灯,给电视调了静音,蹑手蹑脚地回房找了床薄毯替陵越轻轻盖上。
    楼下的街角转过小区里孩童渐远的嬉笑声,他在银屏不断变化的光芒中安静地看着熟睡的他,恍惚间似乎想了很多,像是童年的趣事、像是他努力拼搏风度卓然、像是他严肃下一往无回的柔情、像是他笑他怒他不说话;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在这一眼中氤氲而生的近乎带着微痛的平和温柔仿佛已经一瞬到老。
    百里屠苏缓缓地俯身屏息,在陵越覆着细碎刘海的额角烙下了一个疼惜的吻,轻如飞花。

tbc.

 

 

2013.11.03

…………将屠苏写成→陵越是多么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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