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已古

ID: 拂衣/稻荷/(马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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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手][范施]微斯人 之 西子夜话

2011.06-07(约莫是吧) 发于 某CP群

 

微斯人 之 西子夜话


    寻了孤山寺里相熟的僧家友人借罢一席落脚之地,施襄夏才长吁着松了脚,半碗茶还没饮尽,范西屏便惦记着一路走来的热闹繁华坐不住地拉了人往外跑。
    苏杭一带富贵人家极多,因此围棋这种风雅玩意儿也更为普遍流行。范西屏是爱闹的性子,一圈没逛完便手痒痒跑去了当地最大的棋馆轰轰烈烈地下了好几盘,没多时就被认出了身份。
    被几个商贾从棋馆一直被缠到西湖游舫上,玉盘珍馐美酒佳肴地伺候着,扶柳细腰轻纱如翼地歌舞着,左右却是有钱没地儿花的猪脑肥肠,耳边隆隆地响着满溢而出的淫猥好色之语和榨不出油盐的伪劣恭维,真真是败兴之极。
    范西屏毫无国手风范地支着下巴,僵着嘴角似笑非笑,时不时随手夹点什么塞进嘴里,侧目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施襄夏。施襄夏是老实人,可毕竟是做过京官儿见过皇帝的少爷,这点阵仗虽然不喜,却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或是拘谨的神色。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谦和的微笑,垂着眸子似是专心于眼前的美食,偶尔有礼地敷衍两声。
    倒不是因为违和,范西屏莫名为他的样子笑了出声,换来对方不解的目光。
    范西屏摇了摇头,给他使了个眼色,尿遁而去。
    施襄夏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借口微醺想去外面透口气而溜了出来,果然在船尾找到了没个站姿地倚在栏杆上的范西屏。
    “怎么了?”
    “定庵尚不似我爱赏桃花美人,居然还能在那儿坐的气定神闲,在下佩服、佩服啊!”
    施襄夏有些失笑,他随着范西屏的视线张望而去,一派灯火涂涂,轩宇高台,楼阁秀美,飞檐玲珑,明暗之间,影影绰绰,如梦似幻。喧闹嚷嚷即使他们已快行至湖心仍隐隐可闻,可想而知那垂柳堤岸上是怎样一番摩肩接踵、锣鼓喧嚣、罗纨如浪的景象。
    他在习习凉风中做了个深呼吸,湖水的味道夹杂着冬日的凛冽窜入鼻腔,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本不太能喝,今日这酒,是太醇了些。
    不远处一艘画舫悠然而过,传来断断续续如咽如泣的琴声,勾起范西屏些许轻狂往事,不由一哂。施襄夏似有所感地望向他,范西屏依然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只要和他这样在一起就很好了。
    必须的人,只有他而已。
    范西屏嬉笑着挨了过去,“我可记得当年嫂嫂还为你不爱应酬而生气,如今怎么……?”
    施襄夏斜睇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映着粼粼而又朦胧的湖光,眼神流淌之间,倒叫人分不清摇曳的是水光或是别的什么了,“人家毕竟是慕你范大国手之名而来,你既已应承,便得做好不是?”
    范西屏皱了皱鼻梁,撇开脑袋哼了一声,“这不是说好带你来尝尝这西湖美食?我们身上才带了几个铜板儿?”简单说,只是为了来蹭吃蹭喝。
    “那几个老板,不是还说要请你上门指导?”
    帅气之余又颇有些孩子气地把发辫一甩,范西屏端出个唱戏花脸的姿势,晃着脑袋唱道,“杀他个,片甲不留——”
    施襄夏好笑地摇头。这个家伙,真是何时何地都这样随意任性。
    “罢了,我去便是。回去吧,离开太久不好。”
    范西屏蹙着眉敏捷地捉住了正返身往回走的人的手腕,“不想去便不去,否则出了官场又有何意义?”
    施襄夏沉默了片刻,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捉着自己的手,“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自由,这样已经很好了。”他顿了顿,微微牵起了嘴角,迎着范西屏的目光闪耀着自信的光辉,“做官不行,下棋我还是做的好的。”
    范西屏笑着叹气松开了手,“‘做的好’——定庵兄你真是太谦虚了。”他哥俩好地展臂架上施襄夏的肩膀,带着人一起往船舱走去,“那几个纯粹就是附庸风雅,杀鸡焉用牛刀,真是浪费。”
    “也不能这样说,宣扬棋道乃我辈职责所在。”
    ……

    好不容易闹够了,老板们勾带个姑娘各自离去,施襄夏与范西屏二人也终于得以在码头下了船,松了口气。
    眼下快到二更鼓,人潮终于开始渐渐散去。既是为美味而来,两人不止放开来吃,更是吃得有些撑了。范西屏便建议与施襄夏一起慢慢走回去,顺便消消食。
    “孤山寺的雪景是有名的,只是今年的雪还没下,不知在离开之前能不能看到。”范西屏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嘴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施襄夏闲扯着。
    即使在冬日,西湖的夜风也似乎被灯火熏得暖洋洋的。女人们带来的香粉味道残留在空气中久久不退。
    “你若有意,我们便留在这儿待到下雪再走。”
    “也好。虽然我以前也来过杭州,但对这些名胜倒没多大了解。这次你在,正好可与我说说个中掌故。”
    “我看你是只对这儿的宝马雕车、蛾儿雪柳有印象吧?”
    范西屏夸张地露出大吃一惊的疑惑表情,伸出手指捏了捏了施襄夏的脸,“是我的定庵兄呀?我还以为被掉包了,居然会揶揄人了嘛!”
    大庭广众做这般轻佻动作也罢了,常年夹棋而裹上厚茧的指腹还微妙地蹭来蹭去,施襄夏老不自在地快速拍掉了他的手。
    “嘶——”范西屏缩了手,一脸委屈。
    施襄夏不为所动,自己施的力道自己知道,哪儿有那么疼呢。
    果然见装可怜没用,范西屏下一刻又换上了乐嘻嘻的笑容,侧首凝望着同行之人,顺着他的话往下念道,“这不恰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不不不,就我与定庵兄来说,应是——”他唰地展开折扇掩起唇,仿佛说悄悄话一般凑到施襄夏耳边轻声而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灼热的呼吸捎着酒香扑在耳侧,朦胧的呢喃释放着暧昧的气息,施襄夏腾地一下红了耳根,真用上了力道,狠狠拍了拍范西屏的肩膀,顺势将人推开,勉强板着脸道,“不会诗词也别瞎套用,没个正经的。”
    范西屏望着他透着绯色的脖颈眯起了眼,嘴角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戏弄这作风严谨古板的师兄的恶作剧欲望总算得到了满足。
    “那说个正经的,这西湖夜景着实不错,找个时间再来游一次吧?——就我俩。”
    “好。”
    
    范西屏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施襄夏看着前面领路的活力十足的背影不禁苦笑起来。他确实是很累了。
    两人在孤山寺的后门撞见了提着茶壶书卷正准备出门的老僧,好奇一问之下,才知他这是要赴湖上泛舟之约去。
    老僧一捋胡须,眼睛炯炯有神,“岂不闻《西湖七月半》,西子便是此刻最有风味?”
    两人目送老僧兴致勃勃地离去,施襄夏舒缓微笑轻叹,“饮的不是西子的风味,怕是诗人的风骨吧?”
    范西屏眼珠一转,喊住老僧,问了租借船的处所,拽了施襄夏就跑。
    施襄夏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当即便道,“世勋,改日吧,今儿还不累么?”
 “不累。”
    “……我还想回去打两局棋谱……”
    “我陪你下盲棋便是。”
    “世勋……”
    “诶。”
    “……”
    罢了……

    施襄夏终是被范西屏拖上了船,免了舟子,只自己不甚熟练地摇着桨,向月色明朗处荡去。
    诱得金人南下的十里荷花已尽数凋谢,萎缩的茎秆如老朽弯折,斑驳枯寂,禅意悠然。
    当四周人鸟声具绝,唯剩摇着柔软节奏的橹声之时,范西屏停了船。
    船舱中仅置一席一几,几上点着不甚明了的一灯如豆,昏黄的火光模糊地描画出舟中之人的轮廓,影子映在蓬上影影绰绰。
    他们没准备太多东西,只携了两坛清酒。
    夜深寂静,仿佛能卸去世俗尘嚣的枷锁。湖色在黝黑与银白之间徘徊,偶尔的清风牵动细碎的波澜,犹如水的切切私语。
    一天一地一芥孤舟,两个人。
    范西屏与施襄夏无声相视而笑,默契地各自拍开酒坛,碰了杯,大口吞落。
    此处再不需那种种顾忌,范西屏放松地躺了下来,枕在施襄夏的腿上,伸手拿过施襄夏的右手,兴味盎然地把掌中节骨分明、修长洁净的手指折来掰去,也不知有何乐趣。
    以这人爱棋的程度,恐怕这只手是他唯一有好好保养的地方吧。
    范西屏笑了笑,五指插进对方的五指之间,牢牢地抓住。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前面一个我是没什么兴趣,后一个嘛……嘿嘿。”
    “大国手若是求美人,自有无数女子投怀送抱。”
    “庸脂俗粉不足论。”
    “某人以棋换佳人的风流韵事,我便是远在京城也多有耳闻。”
    范西屏扑哧地笑了,“定庵兄这是吃醋吗?”
    施襄夏一愣,微微侧了侧头,抬头望向天上皎洁的一轮圆月,“没有。”他是怎样的性子,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自己还会不清楚么。他更多的,是担心他的轻浮会让他吃亏。
    “我范西屏一腔赤子之心,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也不拘于俗世偏见,忠实于爱美之心,有缘无分也能潇洒放手——但是……”范西屏顿了顿,眼神有些迷蒙,“定庵你是不同的……”
    就算长时间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却无法忍受他在自己生命中的不存在。
    从未想过会失去的执着。
    那种无法条分缕析的,羁绊与情。
    “……我知道。”
    “说来总觉得定庵会喜欢细水长流之人,竟愿应承此情,我当真是惊讶。”
    当时自己是如何鬼使神差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地吻了他,事后想来真是颇有些惊心动魄,一不小心指不准便是天涯海角再不相见。便是他自己也不解,相知数十年,他们之间居然还可以有这种情感。
    施襄夏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覆住了范西屏的眼。这双眼眸一向神采熠熠,顾盼自若,如今堪堪醉了,迷离中竟也透出些许不安迷茫。
    他缓缓地说道,一如说着昭昭棋理般温和肯定,“因为,我懂。”
    这种无法割舍的在乎。
    他们是一样的。
    范西屏愣了愣,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嘴角点染上难得恬淡、可其中蕴含的平安喜乐却再真切不过的笑意,“是这样……”
    “嗯。”
    一时宁静无声。施襄夏静静地倚着舱壁望月,脑袋放空,好半晌才察觉自己腿上之人已发出了轻缓悠长的吐息,小心地挪开手一看,果然这家伙已径自睡了个香甜。
    倦意和酒意顿时匆匆涌了上来,施襄夏无奈摇首,拂灭了灯火,顿了顿,还是弯腰在范西屏的额上印下了一个轻吻。
    晚安。

    第二日,施襄夏是被范西屏摇醒的,僵坐着睡了一夜,被某人枕压的腿一阵发麻。
    范西屏假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帮他捶了捶脚,便迫不及待地将人彻底拉出了船舱。小船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晃得厉害,让实打实是只旱鸭子的施襄夏差点叫了出声。
    “定庵你看!”
    范西屏兴奋的话语止住了施襄夏责备的台词,他抬头放眼望去,竟是一片白茫茫的银装素裹,洒满天地的纯净安宁。
    “下……雪了……”
    “真美……”
    “没想到昨日方说到孤山寺之雪,今天便下了。”
    范西屏得意一笑,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老天赏脸。这西湖的雪景亦是很有可看之处,前次来却是春夏之际,恰好今日也游上他一番。”
    雪后沾染上寒意的手心传来了另一个人的温暖,施襄夏为他孩子般兴高采烈的模样弯起了唇角,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郑重地颔了颔首。
    “好。”
    从来品的不是风花雪月,只是与你的,执手之情。

fin.

 

 

2013.10.04

昨晚翻文件夹的时候翻到了这篇(*´艸`*)稍稍修了下。真的好久远2333感觉很久没写过这样的文艺装逼风了2333333333然后去找回了相思局来听,反复撸什么的,这歌炒鸡棒啊嘤嘤嘤嘤

当时真的好鸡血,我对这种憨憨痴迷、棋逢对手最没辙了。还打算过写长篇的(也就是这篇的正篇囧),为此特意查过好些史料(历史上的排开妻妾也好萌好么=A=),不过我想写的情节惯来难驾驭,又要费脑力圆之类的,历史素养不够细节BUG很容易出,反正最后就是只将部分梗记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bb

我真想说施襄夏和他老婆分的好囧这样整天吵着争着过日子真没意思,大家路不同不相为谋,就别耗在一起相互消磨了。不过他要真和他老婆恩恩爱爱的,我也不会写范施不想让他们任何人做小三或者只能写单恋了,那太悲剧所以还是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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