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已古

ID: 拂衣/稻荷/(马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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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巨人][团兵]风花 16.

2013.06.28 发于 36

 

16.

    除了聊私事外,从王都来的多萝西娅还向埃尔文提供了一些内地的情报。多萝西娅的作品在上流社会中很有些名气,身价的抬高使她对自己的顾客群的动静有了不少打探的渠道。这个贵族、那个政客怎么了,对于对这些名字几乎没有概念的利威尔来说与听天书无异,只对她说的有人颇秘密地请好几个画家根据传闻画了不少巨人的画作的事有些在意,但埃尔文却一直保持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埃尔文和利威尔离开之际多萝西娅给他们打包了一小包饼干。她并没有过多的殷殷嘱咐什么,只是笑着说自己为了创造更好的作品会长久地呆在特罗斯特,叫他们有空时就再来看看法兰西斯,说不定能听见他牙齿漏风地喊“叔叔”。两人点头应下,与多萝西娅分别。
    爽朗的女人默默地站在太阳花下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再不能看见。为了不辜负她不言挽留的体贴,即使感觉到投注在背后的不舍与眷恋视线,两人最终也没有回头。

    入冬后太阳也变得懒惰起来,日头早早地沉沉向西,想必不久便会拖着它艳丽的橙红尾羽摇曳而归。云收雨住已是大半天前的事了,但只是普通夯实而没有铺上板砖的地面仍弥漫着特殊的泥土气味。马蹄踩入泥泞的路面,发出粘滞的水声。偶尔遇上玩耍的小孩和谈笑或匆匆的路人,倒显得慢行着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的两人特别的安静。
    终于埃尔文掏出了怀表,“时间差不多,我们直接去晚宴吧。”
    利威尔颔首。
    埃尔文觑了他一眼,等他开口。
利威尔开门见山地问,“你很喜欢小孩,想要延续吗?”
“他们很可爱吧?那么你想要延续吗?”
“婴儿的时候还行吧,再长大些基本都会变成无可救药的烦人的小屁孩。”
    “对我这样的老人家来说,烦人也是一种青春年少的可爱。不过利威尔,”埃尔文缓缓说,“以我们现在这样的状况,根本没有空余好好地抚养教导小孩。生而不养,养而不教都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所以就算你会生孩子,我也不想要。”
    “想松筋骨可以直说。”
    埃尔文猛地拉了他一把,贴在倾斜着上半身的他耳边笑意盈盈地耳语,“所以你不会生孩子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射在你体内啊。”
    利威尔果断地将他踹下了马。

    好在埃尔文被踹下马前早有提防,使他不至于太过失礼地裹着泥浆地抵达举办晚宴的别馆。
别馆属于一个叫杰弗里.高尔德的商会大亨,并不在特罗斯特,而是在罗塞墙内。因为调查兵团这次出师顺利,兵团向商会母体汇报成果的报告会被趁机举办成了以为兵团筹款为名的社交晚宴的形式,除了商会的主要成员外还邀请了贵族和政界的官员。
埃尔文和利威尔到时人尚不多。利威尔扔下必须到处寒暄的埃尔文直奔宴会大厅两边置放的餐桌旁。虽然利威尔在兵团已经吃得很不错,但兵团的伙食无论是多样化还是精致度都绝不能和名门商贾相媲美。眼前的餐桌上有序地用典雅的银器盛着各种精美的点心和新鲜蔬果,饰以金纹的玻璃壶里盛着醇香的葡萄酒水,连等距排放的三枝烛台也雕花刻叶,精细到繁复的造型高调地炫耀着它们的上等工艺。
    思及埃尔文在进门前提出的“虽然这么说略显得土鳖寒碜,但机会难得,放开胃口好好享受吧”的建议,尽管并不饿的利威尔还是挑了一块细细铺洒了巧克力粉的小小的方形甜点尝试。
    奶油与蓝莓果酱的香甜与蛋糕的柔软相得益彰,微苦的可可粉使口感不至过于甜腻,细碎的果仁颗粒间杂其中带来些许坚硬的飒爽。利威尔咽下最后一口蛋糕,默默地给埃尔文的提议盖了个“赞”字印章,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就在他观察与实践并进,吃掉第三个糕点的时候,拉尔夫带着三毛和韩吉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韩吉很快就甩掉了队长和团长与利威尔会合。她随手拿了一个金黄酥软的蛋挞咬了一口,爽滑的蛋浆抚过味蕾从舌尖滑入喉咙,美味得让她发出呜呜的哀鸣。她边吃边向利威尔搭话,“你也来蹭吃蹭喝了吗?埃尔文真是个经济实惠的好男人!”
    “蹭吃蹭喝是调查兵团的传统吗?”利威尔对她的“也”字不置可否。
    仿佛没听出他的嘲讽,韩吉自豪地嘿嘿一笑,“这是为了帮他们减少浪费,为我们节约资源!”她话锋突然一转,“我猜埃尔文应该没和你说吧?待会肯定会有出好戏看哩。”
    利威尔瞅了她一眼,她却笑眯眯地神秘兮兮地不再解答。
    省去说话的两人马力全开地与食物奋战起来,远处三个相熟的长官端起陌生面孔和一群衣着光鲜笑容堂皇的商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你来我往惺惺作态虚与委蛇的光景简直是最棒的佐餐。
    利威尔又吃掉了一个裹着碎花生的奶油心燕麦球,韩吉忽然兴奋地说了声,“来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向二楼看去。那是一个明显非常用心地梳妆打扮过的少女:棕色的大波浪长发上夹了一串晶莹闪亮的白色珠花,颈上戴着一条坠有梨形祖母绿宝石的银链,宽领低胸的粉色蓬蓬裙缀着数层蕾丝边,柔软的喇叭袖在动作间泛出丝绸的光泽。她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眼睛圆大、保养得宜皮肤白嫩光滑,亦显得娇俏可人。
    “噢!这胸器!”韩吉戏谑地感慨,“会夹得埃尔文窒息吧?”
    她的话音刚落,少女便眼睛一亮,热情地喊了一声“埃尔文”,提着裙摆咚咚咚地从楼梯飞奔下来。
    利威尔挑起了眉梢。
    少女清脆甜美的高音夺去了全场的注意力,而跟在她后面登场的男性带着笑意冲楼下打趣,“年轻就是好啊!”
    埃尔文微笑自若地向男人礼貌点头,“高尔德先生。”
    远远围观的韩吉兴致勃勃地用一种说书人的口吻为利威尔介绍,“宴会主办方!这老男人相当有钱,也很懂赚钱,是商会管理层的老油条了。其女儿芳名尤菲米亚,年方十九,明明是大好青春一女娃不知怎的就好大叔这一口,自从三年前与埃尔文在宴会上相遇便对他爱得不可自拔,誓要将这叔感十足的男人追到手!”
    利威尔轻飘飘地反诘,“三年都没追到手的‘誓要’?”
    韩吉夸张地捂住心口,仿佛句中主角是她一样地哀嚎,“噢,好痛!亲爱的,你实在太犀利了。”
    被恶心到的利威尔撇撇嘴,干净利落地嫌弃,“滚。”
    就在大家同样恶趣味地等着这位以主动闻名的少女扑上去进行挽手或吻颊礼的定番时,少女出乎意料地停在了离埃尔文四米远的地方,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韩吉顿了两秒,极其迅速地反应过来,以她扑向巨人般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捉住了利威尔的手臂,“你的光辉战绩呀!”说罢开始压抑地狂笑。
    利威尔沉肩振臂挪步夺回自己的手,不太舒服地抖了抖被捉过的手臂,阴鸷地盯住了她。
    同样立刻注意到自己说漏嘴的韩吉吐了吐舌头,赶紧地表忠心表清白,“我忍不住找三毛那个狗鼻子确认了嘛。放心我们都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少女缓慢款步至埃尔文面前。
    埃尔文淡定而不失礼数地向少女颔首打了个招呼,“高尔德小姐。”
    让所有等着看埃尔文挨巴掌的闹剧的人失望的是,泫而欲泣的少女只是轻声请求,“告诉我,这只是一夜的放纵。”
    “抱歉。”
    “为什么说抱歉?我不要你说抱歉!”
    面对少女暗含凄楚的激动,埃尔文只是清晰而坚定地斩断她向他靠近的路,“我已经有爱人了,抱歉。”他脸上的微笑很浅,甚至不如应酬时那般亲切,可整个神情和语气却无不在述说着琴瑟和谐的幸福。
    韩吉看着他们被兵团冠以风情欠缺之名的分队长的直白宣言瞠目咋舌,为了表达惊异不惜连啧了三声,“小心‘秀恩爱,分得快’——”在下一瞬敏锐地接收到身边逸出的危险气息后非常俊杰地改口,“——我是说,埃尔文这招真妙,一秒解决三年烦恼!”
    少女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原来你的‘不适合结婚’,只是没遇上对的人。”她冷冷地说完,猛然转身跑向楼上,连鞋跟敲在木梯上的节奏也失去了调皮的欢快,变作了悲伤。
    围观的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面上却皆是一派唏嘘惋惜。
    利威尔皱了皱眉,“会影响兵团的资金吗?”
    韩吉非常老道地摇了摇头,“没事,高尔德虽然宠爱这个老来女,但又不是感情用事的傻缺,生意上的事他拎得清。”
    埃尔文对上下楼后便安静地袖手旁观的主人的视线,歉意地说道,“抱歉先生,承蒙贵千金错爱,我却无此福分高攀。”
    老商人高尔德身上的儒雅风度全然掩盖了他的铜臭味,他回以和蔼的笑容,“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小女不懂事,让你为难了。” 
    见两人将此事一笔带过,周围的人便也识趣地重新挑起了之前的话题。

    晚宴正式开始前,由拉尔夫代表调查兵团向在场的赞助商们做了墙外调查报告。埃尔文一行与同样应邀前来的匹西斯站在不太惹人注意的一角轻声交谈。
    这是匹西斯第一次见到利威尔,“怪人”名号远扬的老头子肆无忌惮地观察了他好一会,“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调查兵团的新型人形战斗机器。”
    利威尔睇了他一眼。
    埃尔文接口,“我记得坊间的传说好像不是这个说法吧?”并不是十分拘谨、有距离感的语气,反而更像普通同事的谈天,利威尔敏锐地察觉这两人的交情应该还不错——至少不像他想象中改革派下的调查兵团和保守派下的宪兵团所管辖的驻屯兵团头目会晤那般矛盾重重火花四射。
    匹西斯耸了耸肩,轻快地说道,“我觉得比起什么‘人类的希望之光’、‘利威尔大英雄’之类的,这位小弟大概更中意我取的称号吧?”
    利威尔冷淡地答道,“别乱套近乎,和你不熟,老光头。”
    匹西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哈哈笑道,“有意思。”就在这股轻松劲儿中,他忽然向埃尔文说道,“Wall教向总统提交了正式的抗议书,反对在墙上建设固定跑轨道的提案。虽然这也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总统先生对这份抗议书相当重视。”
    埃尔文精神一振,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太极,“建立轨道具有重要的战术意义,我想总统先生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匹西斯对他谨慎戒备的作风不以为意,只是简单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守住墙是第一要义。”他像取手帕一样自然地从掏出一张折起的小纸条,夹在两指中递给了埃尔文。
    埃尔文接过用拇指微微分开纸片飞快地浏览了一遍,放进了口袋,“我明白了,长官。”
    匹西斯拍了拍他的肩。

    鉴于大部分的人都不是真的开会的,也使他们捐钱时不要太有负担,拉尔夫很有眼色地省去了残酷的部分,将报告做得好听又简短。同样为了鼓励赞助,尽管仍揣着对方军令状的拉尔夫还特意有声有色地介绍了利威尔,可见兵团在长年与商人们打交道的过程中积累了不少应对赞助方的经验。
    报告结束后,响应着主持人“为英雄鼓掌”的高昂呼唤,一阵热烈的掌声响彻大厅。但调查兵团的士兵们知道这未必是真正的发自心底的赞誉,更可能不过是人们听完一个有趣的故事之后顺应气氛的捧场。
    主持人宣布晚宴开始,穿着统一装束的仆人有序地撤下了餐前甜点,换上了各色菜肴。泛着金属光泽的半圆罩被打开后诱人的香味混在蒸腾的热气中汹涌溢出。
    私养乐队开始工作,华丽而悠扬的乐章被奏响。人们很快将方才关于“自由、正义、战斗”、仿佛离他们太过遥远了的慷慨陈词抛诸脑后,全情投入到觥筹交错、调情言笑中。
    从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甜食的利威尔吃了太多的糕点,面对眼前丰盛的菜肴难得地体会到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挑着吃了些罕见的新鲜牛柳和野味后便投降地放下了餐具。
    四面八方涌来的细碎的谈话声和偶尔爆发的女人造作的尖细笑声让利威尔觉得逼仄,自以为小心翼翼实际明目张胆地投射过来的猎奇目光也让他越发觉得撑得恶心。利威尔果断地决定到花园里去散步消食。

    被暴雨冲刷后的夜空特别的高远清爽,银色的月光明朗而透澈。
    庭院中保留了许多别有意趣的枯枝,此外还错落有致地移栽了许多应时的花草,光利威尔能认出的就有白色苞片环裹黄蕊的马蹄莲、形状奇特的纯白及雪青两色的仙客来、白底染紫的天竺葵、以及不知藏于何处却暗香扑鼻的桂花。俏皮的夜风嬉闹着蹿过花丛,花叶姗姗摇摆的模样憨态可掬。
    从室内传出的模糊的音乐声越发衬托得园中清静,利威尔缓慢地迈步在卵石铺设的小路上,舒畅地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没逛多久,利威尔便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在约莫五米远处骤然缓了下来。
    他转头瞥了一眼,继续悠哉地顺着小路往前走。 
    来人勾起唇角,大步迈过去从利威尔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他放肆地摸了摸利威尔的肚皮,轻声一笑,吻了吻他的发顶,“圆了。”
    利威尔翻了个白眼,懒懒地放松了身体,将重量委托给身后的男人,“你嘴巴擦了没?”
    “你要检查一下吗?”
    利威尔抬手反勾住男人的脖子,将他下拉至唇边,却并不真正贴上去,“要我提醒你,你的爱慕者正站在右手边不远处的长廊上吗,埃尔文?”他唤他的名字,暧昧轻悄的低音甘美如醴泉。
   “感谢提醒。”心甘情愿臣服于这诱惑下的男人低头覆住了他的唇。
    利威尔在埃尔文口中尝到威士忌的轻微的焦香,舌尖轻巧地划过他的上颚,在对方追逐而来时灵活地溜走。他稍稍撤退,戏谑地说道,“她走了。”
    “如我所愿。”
    “不惜用与同性接吻这种太过刺激的场景让真心恋慕你的少女彻底死心,你可真是恶劣的男人。”
    埃尔文不为所动地保持着平缓自然的微笑,“如果你觉得我刚才亲你是这种利用性的目的,又为什么接受?”
    “不爽。”利威尔简洁有力地秒答。
    埃尔文为他理所当然的大爷口气笑出声来,紧贴在一起的身躯详尽地将那些快乐的震动传达给了利威尔。
    “笑屁。”利威尔用后脚跟撞了下埃尔文的胫骨,“我可想不出对觊觎自己的东西的人和颜悦色的理由。”
    “我很高兴你将我划入所属范围。”
    不愿干站着的利威尔从埃尔文双臂与胸膛中脱出身来,再次开始散步,“高尔德仇恨同性恋吗?”
    “做到他这个程度的人除了巨人什么没见识过。”路径很窄,埃尔文只能缓步跟在他的侧后方,“至少他知道我的对象是同性后会更加安心。”
    利威尔挑了挑眉。
    并没有真的看见他的表情的埃尔文仿佛感应到般自觉地进行解释,“你也说过一般人不愿与调查兵团的士兵结亲。高尔德可没有将爱女嫁给没钱、没家世、还要时常命悬一线的家伙的雅量。但他的女儿可是个被百依百顺养大的‘小公主’,直接表示反对肯定会影响自己和女儿的关系,因此他跳过女儿,从一开始就向我透露心中另有青睐的女婿人选——我猜是王都总理税务大臣的儿子——意思就是叫我识趣些。况且他财力够硬,女儿也还很年轻,并不怕孩子会因为名声微瑕而嫁不出去。”
    利威尔记起先前少女说的话,想来埃尔文已经拒绝过她很多次,可惜少女却诗意而浪漫地认为自己的坚持和努力必将融化他的推拒、夺得他的爱情。
不爽归不爽,可即使没有家长的阻碍,利威尔也不认为这种娇贵柔弱的大小姐存在任何俘获埃尔文的可能性。他们根本不生活于同个世界。诚然埃尔文有一颗冷静的头脑,装一装也算风度文雅人模人样,然而他的血液却是沸腾的,他的本质是一头不受束缚的野兽。他是这样的疯狂以至于根本不会和扶风弱柳产生什么共鸣,他喜欢的是高耸峭壁上的遒劲苍柏、暴虐风雪中的烈火寒梅甚至是怒放却荆刺遍枝的棘手玫瑰。
    而他与他之间也并非是那样容易动摇的关系。他们不止是简单的谈情说爱或者滚个床单,更重要的是,正如埃尔文所说:他们是战友,相互倚赖、彼此信任,可以托付生死、托付梦想,向着同一个终点并肩前进;披荆斩棘的锋利刀光就是他们的誓言,以敌人的血肉为证。
    利威尔没有接话,两人安静了好几秒后埃尔文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着补充道,“说真的,看见你吃醋我很高兴,我本来都不期待了。”
    “如果你非要那样理解的话。”因为没有包含取笑的意味,利威尔意外大度地纵容了他的得意。但也不想继续下去的利威尔换了个话题,“商会为何支持调查兵团活动?”
    决定在调查兵团待下去后,利威尔开始更深入地摸索调查兵团的事宜。事实上以往偶尔空闲时,埃尔文也会拿一些工作上的事询问他的看法。大概是为了集思广益,埃尔文对聆听他的业余观点很有兴味——虽然通常谈话最后都会以埃尔文反过来向他普及知识结束。总之两人颇有些亦师亦友的味道。
    然而利威尔不知道的是,有时埃尔文找他讨论只是单纯地喜欢和他说话而已,可以听他的声音、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他、可以发生交集,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埃尔文俯视前方的那个比自己矮上许多的后脑勺,心情愉悦地反问,“你认为呢?”
    “选择——选择了与改革派政员站成一线,通过他们参与政治,争取权益。这也是商人特殊的慈善表演。像今晚,可以获得名声和交际。”
    “那他们又是根据什么支持一派?慈善表演对于小型商户来说效益很有限,因为他们一般没有资格直接参加这种社交晚宴。但即使数额连富商巨鳄的零头都不够,很多小型商户仍然不时通过商会给兵团捐钱。”
    “你想说那群家伙是梦想家吗?”利威尔浓厚的黑发仿佛也有着如主人般和平滑乖顺无缘的性子,随着步伐轻微蹦跳,反射出一圈盈盈荡漾的月光,勾得埃尔文指腹发痒。
    但他到底克制住了伸手去碰触那月光的过分彰显痴态的冲动,埃尔文将注意力转回利威尔的问题上,“也可以这么说。和保守的必须维持自己地位的贵族不同,商人需要更多资源和人口才能产生更多的金钱,囤积财富是他们的天性。所以他们的集体志愿是向外,支持的军队是调查兵团。”埃尔文顿了顿,“改革派也一样,或许其中有因为不被保守党相容而加入以寻求庇护的人,也有靠政治吃饭随便选一党做靠山的人,但其整体的实践激情还是来自扩张的欲望和自由的梦想。”
    两人说着说着已顺着小路绕到了建筑的另一边,渐渐趋近宴会厅的小侧门。本已几乎听不见的音乐声再次朦胧地响起。
    经过一个小凉亭时埃尔文突然停了下来。他一把捉住利威尔的手臂,迫使对方一同止步。
    这副有洁癖的身体的警惕机制似乎对埃尔文失效得厉害,利威尔有些复杂地瞥了眼自己毫无反抗的被男人握住的手臂,在乱七八糟的感慨中自我吐槽了一句“好歹做过了”后抬头蹙眉表达自己的不解。
    埃尔文牵起他的手,拖着他走进凉亭。回身捞起利威尔的手臂搭在自己臂上,埃尔文侧举起两人交握的手,颇有些兴致勃勃地说道,“来跳舞吧。”
    “你犯什么病。我不会跳。”
    “我刚好会,跟着我迈步子就可以了。我相信你反应能力。”埃尔文一边说一边侧耳捕捉音乐的节拍,也不待利威尔反对,便拉着他转动起来。
    “喂!”利威尔瞪了他一眼。
    霸道起来的埃尔文简直油盐不进蛮不讲理,死扛着脚下扎根又委实太过幼稚,利威尔半推半就地跟着他移动起来。埃尔文并没有使用什么花式,说是跳舞反倒更像踏着节奏晃荡着走步伐,利威尔很快就找到规律,有了余裕便不自觉去听那首歌曲。
    开始只隐约觉得熟悉,听了好一会儿利威尔才听出来居然十分凑巧地是他们相遇在酒吧时埃尔文跟着驻唱歌手一起哼唱的民谣的旋律,只是歌曲经过了华丽的改编,变成了管弦乐队演奏的曲子,不再适合歌唱。没有了暗含别离的歌词,轻快的曲风与这样歌舞升平一派无忧宛如在太平盛世的晚宴相得益彰。
    利威尔抬头看埃尔文正准备说话,却发现对方似乎一直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笑容浅淡却神情柔和。上弦月的清辉和繁星的璀璨皆被凉亭的檐角遮挡,而黯淡的光线里埃尔文眼中的那片蓝便是利威尔最美丽的夜月星光。于是便连想说什么也通通忘却了,只顾得死死沉醉在那样的美丽里,纵情地享受这一刻怦然心动。
    晚风悠然清凉如水,寒意渗入单薄的秋衣。两人身体并未贴近,唯有手心传来对方的一点温热,却仿佛连过去所有的颠沛苦痛都被温暖、未来任何指向归处的路都被点亮。
    两人只跳了半首曲子便默契地停了下来,演奏很快就进入了利威尔未曾耳闻的曲目。
    最终还是利威尔先开了口。他嗤笑了一下,别开头,“傻帽一样。”
    听着他略带别扭的将自己一起囊入的嘲讽,埃尔文闷声而笑。他抽出手将利威尔稍稍凌乱的长刘海别至耳后,“虽然总在干相反的事,我一直想给你留下一点和血腥无关的美好记忆。” 
    “……好填充追悼会上的发言稿吗?”
    “如果是五十年后的追悼会也不错。”
    利威尔似乎斟酌着什么般缓缓地在地上磨了磨鞋底,“其实我不在意那些,埃尔文,也说了对你的决定没有不满。”
    “我知道。”埃尔文将他抱了过来,细瘦的身躯恰如其分地嵌在胸口的感觉非常的充实,“我知道的,利威尔。这个时候你只要简单用‘我会在你老掉牙时与你一起回忆’表达你的感动就可以了。”
    利威尔提膝撞了他一下,“去死。”

 

tbc.

 

 

2013.10.01

囧……好像因为我拆了一章,结果序号又给对回去了OTZZ

你们要谅解老男人们不够花哨的浪漫和作者残存不多的I&EQ(´・ω・`)bbb(如果有的话

写西方世界的进击最痛苦的就是时代不确定以及细节错位。囧我之前居然写了椰丝?椰子明明是在热带才长的东西OTZZZ感觉人类据点是在温带啊?还有各种花草树木都不能凭常识确定是引进种还是原产就有之类的o(╯□╰)o为什么明明是架空的世界观却不能一鼓作气随便搞来写啊!摔!至于什么甜品啊之类的出现的时间请不要再要求我了OTZZ我真投降了……

今天电话确认了是从地狱爬上来了!安全上岸了_(:з」∠)_但是随后又被通知了另一个坏消息……人生咋这么坎坷,求个平静无波成不……

哎,国庆又没得放假,明天继续上班……SO SAD……终于搞定可以去睡觉了……困SHI姐了……

努力抽空把结局掉出来囧r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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