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已古

ID: 拂衣/稻荷/(马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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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1][越/苏]细雨无声 7. (fin.)+补完

2011.01.25-02.22 于 古剑基坛

*含尊/挚(紫/云)倾向

 

7.

    陵越再次见到紫胤真人时已经七十多岁了。
    打他二十七岁执掌门派,紫胤不辞而别,陵越就不认为他们还会再相见。尽管他也有过渴望再会的年纪,如今也只剩下了不曾稍变的仰慕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祝福。
    但这个重逢对陵越来说不可谓不是意外之喜。
    他们是在陵越参加完某友帮百年庆典后于街头遇见的。陵越身着穿了多年的掌门服,紫胤却已褪下了他惯穿的蓝白服饰。极浅的芦荟色长袍和稍深些的同个色系的长摆坎肩,以及仅用玉簪细致别好的长发,都让他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弟子见过师尊。”
    紫胤望着这个自己带大的徒儿用与往昔无异的恭谨姿态抱拳垂首行礼,不过知天命的面容,端是渊渟岳峙的气度,花白的长发从肩头滑下,晃得他一瞬间竟有些失语。
    “咦,是紫英的大弟子吗?”忽然一个双肩披着草皮、打扮利落,修为却深不可测的少年一手搭着紫胤的肩膀,从他身后冒出半个身子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陵越却没有焦距,另一手还捏着一根啃了大半的龙凤呈祥的糖画。
    紫胤灵巧地侧身一晃,脱离了那个乱搭的爪子,“胡闹!满手糖腻!”虽是蹙眉呵斥,但在于他身畔呆过二十多年的陵越听来,实在算不上严厉。
    就在少年完全没有悔改意思地缩脖子吐舌之际,紫胤已开始替一旁神色端正、从容不迫地看热闹的陵越作介绍,“这是天墉掌门陵越。这是为师的挚友。”
    少年咧开大大的笑容,朝陵越挥了挥手,“我叫云天河。”
    “在下见过前辈。”
    “哇,口气真是和紫英一模一样呢!”少年好似见到什么新奇得不得了的玩意儿一般很兴奋地靠近了些,若是真能看见,陵越真心认为他会绕着自己转上几圈。
    “晚辈不敢与师尊相提。”
    云天河对他的自谦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换了话题。他指向自己斜后方的天际,“我们就住在那边的山上,有空来玩吧。”
    陵越一愣,望向紫胤。后者眼神微动,点了点头。
    得了紫胤允许,陵越这才拱手称是。
    师徒之间没再多说什么,见到对方这般出现在眼前、知道对方过得很好已是足够。
    陵越伫立原地,目送两人错身而过,渐渐走远。陵越回首,正准备前行,却在一片闹市嘈杂中听得那少年笑嘻嘻地询问,“紫英不会气我自作那个……啊,自作主张吧?那么多年也没其他什么人,怕你无聊。”
    然后他那个在天墉无人不敬畏的师尊清淡地回了两字,“不会。”语底却是根深蒂固的温柔。
    “不会生气还是不会无聊?”
    “……”
    陵越忍不住再次回过头去,在路人花花绿绿交错成一片的袖浪间瞥见两只手松松地牵在了一起。

    过年的时候,陵越拎着两包年糕上了紫胤与云天河隐居的青鸾峰。
    找到那座山着实费了陵越好些功夫。
    他在山腰运气送声入云,不一会儿云天河便蹦跶着出现在了眼前。
    山路非常陡峭,云天河却走动得极为熟练。渺渺雾海奔流不息,碧树繁茂,草露湿衣,时而可闻虫鸣鸟啼、瀑声潺潺,倒真是个仙境般的地儿。
    “阿越,你会像紫英那样吗?”领路的云天河忽然问道,“成为仙人?”
    对他擅自使用的称谓微微挑眉,陵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两步,“陵越并无意成仙。”
    “那就不能一直都来看紫英了吧?”
    “……是。”
    云天河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喉间嘀嘀咕咕,喃喃自语。他说话本就不是非常利索清晰,此时更让人无法听清,陵越只隐约辨得后面一些肯定的话语。
    “……虽然……走了……还是希望能和紫英一起活着……”
    陵越安静体贴地没有答话。
    
    在青鸾峰顶上的小木屋里,陵越还见到了当年随师尊一起失踪的、据说是特意从剑中跑出来会会许久未见的“陵越小弟”的红玉,以及被召唤出来、无言地蹲在一边烧火煮饭的古钧。
    身材依旧足以睥睨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人的红玉在见到陵越之后立即改口称其为“陵越老兄”,水深火热地调戏起来——这么个小山头逮到一个能折腾的对象也不容易。
    陵越瞄了瞄对面那两位主人:云天河只顾着钻研陵越带上来的年糕,紫胤双耳一闭淡定喝茶。陵越也不是锋芒毕露的小毛头了,跌爬打滚修行多年面瘫技术炉火纯青,只波澜不惊地一一应对,不过一会,红玉便自觉无趣地把人放了。
    “逗你还不如逗野猪小子枕的石头呢!”
    陵越恭听圣训,端茶轻啜,沉默是金。一直蹲着扇火无视陵越的古钧终于无言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难兄难弟的同情。

    慢慢的,对于云天河陵越也有了些了解。他们这些仙居的非凡人根本是山中无日月,不测天象也不划日历,从不计较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若不是陵越来到,根本未想及什么过年过节。
    陵越知道紫胤的隐居地点后也不经常打扰,只是每年春节都携两包不同口味的年糕,上山探望那一家子。

    八十岁的时候陵越第一次脱下了天墉制服、穿了一件便服上山。他的头发已经全然白了,可在红玉代替云天河绕着他啧啧啧地转了一圈的打量目光中仍有毛毛虫爬在手臂上般的不自在。倒是紫胤出人意表地颔首道了句“不错”。
    陵越把年糕递给自从他一出现就虎视眈眈的云天河,方才缓缓向紫胤说道,“新任掌门立了玉泱为执剑长老。”
    玉泱陵越是有给紫胤提过的,曾问是否愿意一见,紫胤却说不必刻意,有缘自能相见,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紫胤还没说什么,站在陵越身后观察他的新发饰的红玉便突然严肃地叹了一句,“当真痴儿。”
    “红玉前辈……”被长期对师尊单相思的你这么说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该轰然涕下出去泪奔吗……
    于是红玉真的从未这么前辈地、洋溢着沧桑气场地拍了拍他的肩。
    紫胤无语地撇开了脸。

    又过了二十年,某天云天河踩着一地软软的桃花,摸索着光秃秃的树枝,捏起一只可怜的蜗牛的壳儿,才豁然发觉今年到现在也还没吃到年糕。
    他猛然惊醒,噔噔噔噔地跑到窗前,而屋内紫胤正坐在窗旁看书。
    他“盯”着紫胤的眼睛动了好几下唇,最后只挤出两字,“阿越……”
    紫胤神色一顿,轻声一叹,放下了书卷。御剑离开前,云天河忽然冲上去紧紧握了握他的手。

    隐居的地点陵越在闲谈中说过,紫胤不算艰难地找到了他在半山腰上的小屋。陈旧的门板上已积了好些灰尘,紫胤伸手,缓缓地推开了它。
    入目便是一具架着紫白色衣衫的白骨,雪色的及腰长发被深紫色的发带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仍是那个伴了一辈子的发型。蜷起的干枯的手卧在膝头,一只兽牙耳环静静地伏在两根掌骨之上。他就这么倚坐在窗边,仿佛在听一朵云飘来,洒下一片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安静而认真地等窗外槐树下的绿草萌芽、野花绽放,一直等到地老天荒。


fin.




画蛇添足的补全:

1.
    紫胤握着自己当年铸的霄河剑从天而降出现在玉泱面前。眼中这个身着执剑长老服饰的男人眉心那熟稔的一点让他动了动唇角。缘死缘生,未想与这个徒孙见面的契机,竟是陵越之亡。
    “吾乃紫胤真人。陵越已逝。”
    玉泱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了然、哀而不伤的神色。他恭敬地跪下,朝紫胤手中的霄河剑磕了三个响头,举起双手,捧接过了那把莹蓝色的利剑。
    某年天墉城第十二代掌门陵越真人辞世,消息一出,四方来祭,多年不懈。惠泽之情,虽不言语,铭于人心。

2.
    紫胤孤身回青鸾峰时,带回了两种口味的年糕。
    一直坐在门口等待的云天河“瞧”了他良久,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回来啦。”
    然后扑上去抢走了他手上的年糕。
    黑芝麻甜得要挤出泪来。

3.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光,云天河依然百年如一日地坚持给他老爹烧着晨昏三炷香。
    当他对着擦得油光锃亮的木头牌位双手合十碎碎念着诸如“老爹好吗我很好紫英也很好野猪也很好(吃)”等没有油盐的絮叨时突然大叫一声。
    端坐在桌旁等他用早餐、半垂着长长的睫毛不知睡醒没有的紫胤习以为常八风不动极为淡定地、悠悠地、悠悠地抬眼瞅了他一下。
    “怎么?”
    “忘记让阿越给爹捎问候信了!”
    “……”
    “啊……可以等下一个轮回吗?”
    “……”

4.
    陵越在忘川边儿上确实遇见了云天青。
    两人对上眼后面面相觑地愣了好几瞬。
    “晚辈陵越,恕在下冒昧,敢问前辈是否和云天河前辈有什么关系?”
    云天青眨了眨眼,扑哧一声大笑起来,“混、混小子居然也成了前辈了——”笑得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几乎要在地上滚来滚去,跟只大猫似的。
    陵越极有耐心地垂手等他笑完。
    云天青瞄了两眼他那恭谨淡定的架势,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是小野人他老子。”旋而又不怀好意般的挑起嘴角,“这么说来,这般款式,你多半是紫英的什么人吧?”
    “区区正是紫胤真人的不肖徒弟。”
    “肖!肖极了!”云天青又忍不住笑起来,大抵是忆起数不清是几年前的往事,眼角染上淡淡的怀念,终于让他有了点“老人家”的感觉,“喂,反正汤婆婆那边正在排长队,不如先来陪我喝两杯再走吧?”
    “陵越却之不恭。”
    虽说是喝两杯,云天青喝酒从不曾用杯来作单位。
    当依着烈火山傍着忘川水、天青号小草屋的地板上再也摆不下空酒坛子的时候,尽了酒兴和聊兴的云天青终于放过了百年人生中从未醉过、已经一头似三个重、张眼可见四个云天青的陵越,兴高采烈地发挥冥府一霸的流氓作风拉了人去插队。
    “小云,不守规矩是要打屁股的!”
    “哎呀,婆婆,我们之间那么多年了,何来计较这些!”云天青打着哈哈爽快地无视了孟婆刀子般的眼神。
    被拖尸一样拖到轮回井旁的陵越浑浑噩噩地呆了半晌,双眼充盈着朦朦胧胧的水汽,视线飘忽地朝云天青身边的空当鞠了个躬,“多、多谢前辈款待……”
    “小紫英的徒弟欺负起来也这么可爱呢!哈哈哈!”云天青说着豪爽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是平日,这倒也没什么,顶多贡献一小块淤青,可此刻陵越毕竟是已经醉了,醉得找不着北了。所以在强烈的拍击下,他不禁踉跄了几步,绊在一颗小石子上,然后,事故地栽进了轮回井里……
    “哎呀!算了!下次再来玩哦!”
    呼啸的风刮在脸上让陵越涨疼欲裂的脑袋清醒了些,那唯一的饼状光亮处传来的充满嬉笑感的声音让他一瞬有了“如果每一辈子都得这么玩儿还是成仙比较好”的念头。然后他想起一件似乎有点糟糕的事……
    那个……他似乎好像貌似仿佛还没喝孟婆汤啊……

    一年之后,一百零一岁的陵越开始了他崭新的人生……

 

 

2013.09.13

记得非常清楚,出师兄DLC那天,在父母上班的地方刷剧情截图,看得我百感交集。既觉得幸福得要死,又觉得难过得要命。要不是当着爹娘的面,真心得莫名其妙地哭出来。说真的,挺感谢烛龙没有给陵越一个完满的羽化永生,而是这样一个,遗憾执着中又带着洒脱磊落的辞别。“真正的”无情无心永生的道是什么?缺乏悟性只有短暂如一瞬生命的我无法理解,但却足以和陵越最后所抉择的终归属于“人”的道产生共鸣,为其撼动,为之仰慕。

虽然当时答应了某个妹子写陵越的一百零一岁,但是杯具的和另一位太太不大不小地撞了脑洞,于是便也搁置了。再说其实也没积累到足够开坑的梗,因为我觉得,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再次相遇的机会而已,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去写的啦。虽然如此,如果有灵感再写点什么就好了呢,因为很喜欢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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